導讀:作為人類科幻最浪漫的想象之一,智能眼鏡的“跳躍”依舊驚險,也充滿著屬于智能時代的浪漫。
馬克思在《政治經濟學批判》與《資本論·政治經濟學批判》中把商品向貨幣的轉化,比喻為“商品的驚險跳躍”。
意思是,評判一件商品是否成功,并不只是看它能否被生產出來,更要看其被生產之后能否順利進入市場,被大眾消費者所認可與購買,轉化為貨幣,產生經濟價值,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步。
簡而言之,從生產車間跳入大眾市場,是商品價值體現(xiàn)最重要的一環(huán)。回顧當前的消費市場,“智能+”概念大火,各式各樣的智能硬件如雨后春筍,層出不窮。
但是,對于部分智能硬件而言,如今的局勢也只是完成了從概念到產品的跳躍,下一階段的市場跳躍仍在嘗試。在這個過程,近期似乎又火起來的智能眼鏡便是其中之一的試驗者。
增熵與減熵的兩段跳躍,谷歌與華為各走一邊
進入本年度,智能眼鏡又再次火熱,這里便不得不提一個國內知名廠商——華為。3月份正式對外發(fā)布首款智能眼鏡Eyewear,苦等5個月后,在8月份進行開售,拉了半年的長線,成功把這個概念給帶火。
談及智能眼鏡,你會想到什么?炫酷的外觀,實時動態(tài)的信息在眼前呈現(xiàn),眨眼之間,便能輕松快捷的完成諸多數(shù)字化操作,真是一種不予言表的浪漫。
但是,華為的Eyewear離這個浪漫似乎相距甚遠,反而是2012年由谷歌推出的Project Glass更接近于科幻表現(xiàn)。
事實上,當我們重新復盤智能眼鏡的發(fā)展歷程,可以大致歸結出兩個主流的發(fā)展方向——谷歌的增熵式化學反應與華為的減熵式物理疊加。
2012年4月,谷歌發(fā)布一款名為Project Glass的未來眼鏡概念設計,這也被認為是可穿戴智能設備的開端。
在后續(xù)的3年多的時間內,該項目在不斷的完善與迭代下,基本上可以滿足一些初級的科幻表現(xiàn),如聲控拍照、視頻通話、網絡互動,等等。
相比當前市面上的智能眼鏡,其功能更多更完善,應用上限之高實屬難得。在某種程度來看,這也是真正為用戶帶來視覺體驗,符合“智能眼鏡”這個概念的產品。
但是,最終因為成本過高、設備缺陷、生態(tài)不足等問題,谷歌更改了這個項目的戰(zhàn)略,由C端市場轉向了B端市場,基本算是泯滅于眾人(大眾消費者)。
時間推至2018年,隨著智能概念的興起,一些廠商又再次聚焦在智能眼鏡的研發(fā),推出了一批各式各樣的新產品。
然而,相比之前谷歌Project Glass的聯(lián)動式的應用與視覺感知體驗,新出的“智能眼鏡”更像是相機、耳機等輔助性功能在眼鏡載體上的物理疊加。
騰訊微視在2018年推出的智能眼鏡W2,便是一款專門為拍攝短視頻而定制的眼鏡。其功能也非常簡單,基本等同于“相機+眼鏡”的組合體。
而華為的Eyewear在上市以來也備受爭議,雖然可以實現(xiàn)通話、音樂、語音助手等智能功能,但遠沒有谷歌的那么完善,被網友詬病為“耳機+眼鏡”的組合。
此外,今年市面上比較火的另一款智能眼鏡Bose Frame也大抵如此,類似的物理功能疊加似乎成為了一個趨勢,正在影響著消費級智能眼鏡的市場走向。
回歸起點再出發(fā),智能眼鏡為什么需要“另辟蹊徑”?
回顧智能眼鏡的發(fā)展歷程,谷歌在前,華為在后,但是后者并沒有在前者的基礎上進行優(yōu)化與創(chuàng)新,而是選擇了重新回到“眼鏡”這個純粹的載體進行新的研發(fā)與功能迭代。
在這個過程,智能眼鏡增熵與減熵在某種程度來說便是互為參照物,熵的減少是因為有谷歌Project Glass珠玉在前,如今的華為Eyewear在比較之下,功能與應用的大幅度簡化,生態(tài)構造不及前者,是一個明顯的做“減法”過程。
那么,是否有些疑惑,明明此前有那么接近人類科幻想象的智能眼鏡問世,為何未能如愿進入C級消費市場?谷歌的中途改道,與華為的重新出發(fā),其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其在市場應用面前拉開了一道鴻溝?
首先,注意力剝奪疑問的存在不得不令智能眼鏡的應用陷入安全風險輿論的中心。
智能眼鏡所呈現(xiàn)的數(shù)字世界與人類眼睛所看到的物理世界,在用戶的佩戴過程中陷入了兩維的重合,進而帶來一個疑問——以數(shù)字信息幫助用戶多維感知世界的智能眼鏡在某種程度是否也剝奪了一部分用戶指向物理世界的注意力?
事實上,這個問題也確實存在。谷歌眼鏡在問世之后,美國西北大學便對此進行調研,結果顯示分散注意力成為了其不被待見的主要原因之一。
類似的問題也在智能手機上有所體現(xiàn),用戶在使用過程中導致注意力不集中而造成的事故不在個例,而智能眼鏡的視覺呈現(xiàn)效果恰是使其面臨更多風險顧慮。
在華為的Eyewear上,基本上在視覺呈現(xiàn)模塊沒有任何的加持,眼鏡還是只充當常規(guī)眼鏡的功能,智能化表現(xiàn)被人為的“隔離”。
一個比較明顯的反差也是值得提及的,科技公司對于智能眼鏡的研發(fā)一直在持續(xù),除了谷歌之外,英特爾在2018年推出了Vaunt智能眼鏡,微軟在今年也推出了HoloLens 2全息眼鏡,它們都能影響人的視覺體驗,但卻依舊無法在大眾市場普及。
除了所說的安全風險問題,其次就是智能眼鏡的成本一直是其進入大眾市場的現(xiàn)實門檻。
以to B的谷歌眼鏡為例,在2017年轉向企業(yè)級客戶推出的第一款智能眼鏡售價約為12000元人民幣。直到今年,最新公布的第二代企業(yè)版谷歌眼鏡,報價仍近7000元人民幣。
可見,居高不下的成本或多或少都使其無法像2000元-3000元(這是當前手機市場占比最高的主流價位)的智能手機一般在大眾市場迅速普及與覆蓋。
即便是華為最新發(fā)布的Eyewear,售價也在1999元起,價格雖然有所下降,但結合其功能應用來看,還是不足以成為大眾市場的“敲門磚”。
當然,綜合來看,影響智能眼鏡進入C級市場最大的因素,應該還屬于需求不足。
盡管,當前IoT的概念很火,各式各樣的智能入口在逐步探索,如電視、手環(huán)、音響、車載中控屏,等等。
但是,現(xiàn)實的問題是存在的,即IoT的入口開放程度比想象中的要低,尚未建成完整的生態(tài),用戶的需求仍是零散的。
目前,綜合性較強的鏈接設備當屬智能手機,而現(xiàn)在的一些輔助性入口設備,如手環(huán)、手表、耳機等,也只能圍繞著智能手機的鏈接性向外延展,發(fā)展路徑十分有限。
從目前華為Eyewear的功能表現(xiàn)來看,其應該也是類似的發(fā)展路徑,先成為智能手機的輔助性工具,再慢慢探索獨立性。但是,這也造就了其可替代性過高,只能處于市場邊緣。
在市場拉鋸之下,智能眼鏡走向何處?
在智能眼鏡的發(fā)展歷程上,是一段探索與消費拉鋸的過程。
一方面,科技企業(yè)一直在致力于研發(fā)符合消費者需求的智能眼鏡,卻遲遲未能得到滿意的反饋;
另一方面,智能眼鏡依舊被科技企業(yè)視為重要的戰(zhàn)略方向,寄予厚望。2015年,當人們以為谷歌要放棄智能眼鏡時,埃里克·施密特就表示,其太重要了,以至于無法放棄。
而今天,在華為的“1+8+x”物聯(lián)網戰(zhàn)略中,眼鏡就屬于“8”大輔入口之一,承接著華為未來進軍IoT領域的諸多想象。
未來,智能眼鏡的上限在于哪里?或許,無人可以斷言。
但是,從今天的市場表現(xiàn)來看,或許有兩條探索路徑是可見的。
如谷歌的迂回路線,先在to B,面向特定的企業(yè)活動場景進行服務與擴展,在技術、成本、應用各方面都成熟之后,慢慢轉向to C,進入消費級市場,面向大眾普及。
如華為的試錯路線,直接以消費級產品進入C級市場,針對用戶需求一步步迭代與試錯,來不斷完善符合大眾市場的應用與功能。
當然,不管以哪種方式進行探索,殊路同歸,最終理應到達人類共同幻想與認知的形態(tài),在此進行突破與擴展。
作為人類科幻最浪漫的想象之一,智能眼鏡的“跳躍”依舊驚險,也充滿著屬于智能時代的浪漫。